沒喝完的紅茶,倒在地上,地毯濕了一片。
房間裡的東西被翻得東倒西歪的,王莉霜似乎很心急地在尋找某個東西。
「馬麻,妳有沒有看到我的那個啊?」王莉霜大吼大叫地嘶吼。
「霜霜,哪個呀?我可沒有拿妳東西唷!」王媽媽和譪可親的笑道。
「不管啦,那是要給阿龍看的耶!」王莉霜急得快哭出來了。

阿龍是王莉霜的親密愛人,本名叫做胡雲龍,其實是個花心男,只是因為善於隱藏祕密,因此從來沒有被王莉霜抓包。
「好啦!妳自己慢慢找,我要去擺攤了!」語畢,王媽媽將整籃的豬心、豬血、科學麵拿到車子後面的行李箱,跟著王爸爸擺攤去了
「去妳的。」王莉霜毫不客氣的對著王媽媽的車尾咒罵幾聲。



大概在一年多以前,王莉霜接受了胡雲龍的告白,因為他送了她一顆一克拉的戒指。從小就家窮的王莉霜看著閃耀的戒指竟真實的戴在自己手上,感動不已,便二話不說的接受了他的告白。但她並不知道,其實那是他從另外一個女友的珠寶箱偷來的。
接著,胡雲龍便每幾個禮拜就換一支新手機,而王莉霜辛辛苦苦存了十幾年的存款,便每幾個禮拜就減少幾萬塊,不到一年就剩不到一半了。
但是王莉霜很甘願,因為她真的很愛他。

半年前,胡雲龍因為酒駕被帶到警局偵訊,王莉霜得知消息後,放下難得爭取到的面試機會,火速前往警察局關心男友的狀況。胡雲龍看到她出現在警局,不但沒有感謝之意,還怪罪她怎麼那麼晚才到,簡直將她罵到臭頭。
王莉霜無話可說,她只是驚慌失措地掉眼淚。



王莉霜撥了通電話給王媽媽。

「馬麻,我真的找不到那個東西啦,怎麼辦?」王莉霜在哭。
「霜霜,妳要不要告訴我是什麼東西呢?」王媽媽理性的回答,展現了母親的成年人風範。
「就是他之前給我的那顆鑽戒啊!他懷疑我拿去網拍了!所以他要我拿出來證明給他看!」
「那妳就拿給他看呀!難道妳真拿去網路上賣了?」
「沒有啊!我只是找不到而已,可能之前過年的時候不小心丟掉了吧!」王莉霜的口氣中充滿無奈。
「那妳就誠實地跟他說吧!我相信若是他真的愛妳,他一定會相信妳的!」
「我想也是!太好了,謝謝馬麻。」王莉霜的情緒總算好點了。

新竹內灣火車站旁的小路。
這是他們約好要碰面的地點,王莉霜準備坦承自己的過錯。

「媽的,妳的誠意在哪裡?口口聲聲說自己多愛我,我送妳的東西妳還真的搞不見了,我看妳是真的拿去賣了,去妳媽的。」胡雲龍氣憤地狂怒,講話毫不客氣。
王莉霜無話可說,她只是驚慌失措地掉眼淚。
胡雲龍真的氣炸了,好幾度停止說話,轉頭背對著她。
王莉霜實在無可奈何,只好放下身段,拚命地對他說著對不起,一遍又一遍,一遍又一遍。然後,她向前從後面想要抱住胡雲龍。
誰知此時,胡雲龍從背包裡拿出暗藏已久的西瓜刀,往王莉霜潔白的手腕砍下,鮮血四濺,王莉霜睜大了眼睛,倒地。艷紅的鮮血就像無止盡的颱風雨一樣一瀉千里,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,胡雲龍也很有耐心地蹲在一旁等它慢慢流完。
他看著王莉霜斷掉的手掌,呈現一個向上的姿態,而跟著手掌的傷口早已停止流血,也許早已流乾了吧!突然,胡雲龍似乎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,看著王莉霜。
「喔,對了,告訴妳,王莉霜,其實戒指根本沒有不見,只不過是我把它拿走了而已。靠,妳找得到才有鬼勒!」胡雲龍冷笑。
王莉霜聽了好生氣,但是一生氣血壓就上升,反而造成更嚴重的傷害,鮮血更加速噴出,濺在王莉霜美麗的臉上。
「為什麼…你要這樣做?」王莉霜用微弱的語氣,渴望著這個也許是此生最後一個疑問句的答案。
「很簡單。因為我不愛妳,我只不過是要妳的錢而已。現在,妳的存款已經幾乎見底了,我還留妳做什麼?有意義嗎?有意義嗎?妳說阿!」胡雲龍講話依然咄咄逼人,他的蠻橫並沒有因為王莉霜的奄奄一息而減弱。
「你怎麼會變成這模樣,就好像是我不認識的陌生人!」
胡雲龍聽完沒有回應。
 
最後,王莉霜在血泊之中沒有了呼吸,胡雲龍先用手中的西瓜刀將她分屍成兩百五十塊人肉塊,接著用小刀,將兩百五十塊人肉塊再細細切成小碎肉,並用火車站廁所外的水龍頭清洗著血漬。好巧不巧,今晚的街道竟然一個人也沒有,只有幾隻小貓趴在火車站前的長樓梯上。因此讓屍體的處理意外順利,胡雲龍整個過程中的笑容不曾停過。
臨走前,胡雲龍將那隻沒有切碎的手掌拿了起來,經過了階梯上的小貓,將手掌放在地上。
「給你們當宵夜吧!再見!」他微笑摸著小貓們的頭,轉身離開。

夜晚的內灣火車站外,只剩下一隻手掌,還有幾隻吃宵夜的小貓。



王媽媽的滷味店裡,剛才有個把帽子壓很低的年輕人,送了一袋所謂的黃金鮮肉來。聽說這年代出了一個叫做周杰倫的人,總是喜歡將帽子壓得低低的。看到年輕人有這種打扮,王媽媽早已見怪不怪的了,一點疑心也沒起。
年輕人特別交代,這是一間準備新開的肉商提供的試用品,若是將這些鮮肉加上醬油悶煮一小時,淋在白飯上,便馬上成了黃金級的美味滷肉飯。
年輕人還不斷宣傳再宣傳,說若是客人反應好,請千萬要記得繼續向他們訂購這種新品種的黃金鮮肉。王媽媽點點頭,心想真是好康,這年代的肉商竟然還會送試用品,真是撿到便宜了!
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,王媽媽就是保持著這種撿便宜的心態,所以年輕人走後,王媽媽二話不多就拿起一個空的電鍋,放入那些所謂的黃金鮮肉,加上醬油熬煮,準備等著享用這免費的好康。一小時後,王媽媽拉開筷子的塑膠套,將筷子撥開,張大了嘴,吃著這黃金級的美味滷肉飯。

「這肉的口感真是特別,這間新興廠商真不是蓋的,的確美味!」王媽媽開心地稱讚著。
從那一刻起,王媽媽的滷味店多了一個時常賣到缺貨新菜色:黃金滷肉飯。

兩個小時後,店裡的客人漸漸退去。
王媽媽還辛苦地在切豬大腸,面前出現一對男女,點了五、六百元的滷味,談笑風生。五分鐘後,女方提著好幾大帶的滷味跟王媽媽告別。
「這男人也真是的,竟然讓女生提著滿手的滷味,真不溫柔!」王媽媽刻意講得不小聲,但是她並不知道其實那男人是個聾子。
接著而來的是一個熟悉的面孔。
王媽媽看見正在排隊的胡雲龍,輕輕點了點頭。
「霜霜好多了嗎?中午她打給我的時候還哭哭啼啼的呢!」王媽媽擔心地問著,並將手中的滷味遞給他。
「噢,她好多了!真的,她沒事了!」胡雲龍笑了笑,伸手取走他的滷味,並禮貌性的點個頭,嘴角淺淺的抽動了幾下。
「太好了,他真是個好孩子,霜霜可真沒有看錯人啊!」王媽媽開心的看著他,心想。

胡雲龍轉身,走向自己的車子,鞋子上還留著血漬。

然後,兩個人都笑了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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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Hali Hs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6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