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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個距離我們住的地方大概一個小時車程的小地方,中途小德還到加油站讓他租來的小機車可以休息一下,補充一下它身體裡的糧食。

事實上,我實在很不想跟小德一起行動,尤其是這種想也知道最後一定會很慘的行動。但是沒辦法,為了雅涵,我必須找到他,我必須給他一點教訓。因為他也算是害死雅涵的稻草之一。

我們把機車停在上坡的起點,看著眼前幾乎及腰的雜草,隱隱約約才看見一條似乎已經被走出來的荒蕪之道。有人說:路是走出來的,我想正是這個意思。

所以我讓小德領頭,我跟在他的後面,我們一手拿著刀子,一邊辛苦地往前進。不過我真的很好奇,小德這麼樣一個看起來應該很陰險的傢伙,出來行動竟然什麼都不帶,只準備了一個包包跟兩把小刀。而其中一把還正握在我的手中。

搞不懂這傢伙在想什麼。

不管,反正我們走了大概十分鐘的路程之後,看見前面出現一棟破舊的建築。不高,只有一層樓,而且門是木頭做的,上面的玻璃窗還布滿了裂痕,好像只要一碰就會整個碎掉,然後脫落的感覺。

藍綠色的破舊建築,透過陰陰的天氣下,折射出一種很詭異的氛圍。總覺得有一股不開心與悲傷充斥著整個空氣,就連我都微微地被宣染到了。

「看起來很平靜,走吧!」小德握著刀子,向我揮了揮手。

「喔,好!」跟著小德的指示,我跟著往前。

但是在這個時刻,我開始思考一件事,我眼前的這個小鬼,他這麼年輕,為什麼他可以用這麼純熟的技巧去帶著我作這些事呢?難道這個小德他並不單純?當然喜歡寄炸彈這件事情本來就很不單純,只是我在想,他究竟是怎麼得知道這些訊息跟技巧呢?

「善用網路。」小德面朝前,凝視著前方,但是冒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,而且好像看穿我的心思似地,他正在回答我心裡的疑問。

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,尷尬極了。

我們蹲在最靠近大門旁的一顆樹叢後面,坐下,然後靜靜地觀察裡面的動靜。在我們唯一看得到的一扇窗裡,有一個頭髮稍微灰白的中年男子坐在裡面。他的眼前是一台電腦,而螢幕前的他在正在他的褲檔擺動著他的手掌。

我還沒來的及思考這樣一個荒蕪之地,是不是會有網際網路的可能性的時候,我突然發現這個中年男子穿著一件很不正常的衣服。

一般來說,我們看到的中年男子大多數都是穿著POLO衫再外加個短褲頭之類的,再拉塌一點的話,可能就是穿著汗衫,然後一件四角褲,腳上再掛一雙涼鞋或拖鞋之類的,這樣夠基本款了吧!

但是我看到的眼前的這位中年男子,竟然穿著好像是女性內衣,而且還是大紅色的那種,屁股上還穿著緊繃到不行的女用三角阿嬤內褲!這男人一邊看著電腦上的A片,一邊穿著這種女用全套紅色內衣褲在手淫?

我已經快要受不了了,回頭一看,小德已經在旁邊吐了一地了!

「欸,小德小德,請問你在跟我開玩笑嗎?你說你知道林伯倫在那裡,那當然是一件好事,但是你帶我來看這個噁心歐吉桑幹什麼啊?真是夠噁心的欸!」我做出一個像是嘔吐的表情,然後看著小德。

雖然小德也是很受不了似的坐在旁邊,連看都不願意再多看一眼。但是他的表情卻非常鎮定,那種認真而篤定的表情,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它出現在小德的臉上。

「他…好像就是林伯倫。」小德說著。但是我注意到他用「好像」這個字眼,表示說連小德之前也不知道這事嗎?

因為眼前的畫面實在太尷尬了,而且我們也不想要一闖入他的房子,就看見他對著電腦螢幕打手槍,而且身上還穿著這套衣服。所以我跟阿德決定,稍微等待他一下,讓他完成這最後的一槍,心滿意足時再闖入他的房子,跟他問清楚。

不過想不到中年男子就是中年男子,身體還是不怎麼樣,才不到十分鐘,這男人就露出一種慾仙慾死的表情,把頭抬高,然後閉上雙眼享受。說實話我並不太想詳細地描述那男人很爽的表情,反正也不是很重要。當他掏出那件稍微正常一點的黑色短袖上衣、牛仔褲套上之後,我跟小德撲的一聲往前衝。

小德一腳把木門踹開,我也跟著他衝進中年男子的房子裡。

「你們是誰?」中年男子嚇了好大一跳,幾乎是用尖叫的方式對我們吶喊,還不知不覺地透出一點娘味。

「你管我們是誰,報上名來。」小德就像是流氓討債一樣似地大搖大擺地往前走,然後逼問著眼前的中年男子。然後小德彎下腰,開始翻動他隨身攜帶的黑色大包包。

但是中年男子的嘴很硬,雙唇緊緊地閉著,似乎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。

這時小德馬上從黑色大包包裡拿出一把黑色的槍,我跟中年男子都嚇了一跳,想不到小德原來真的還有準備手槍,一開始拿給我的小刀果然只是一個騙我的幌子而已!

中年男子看到小德手上的槍,嚇得馬上大喊:「我…叫做林伯倫!」幾乎是要讓全世界的人都聽到一般,林伯倫用了一種殺雞似的叫聲,大聲地喊出自己的名字。

我看見他的眼光好像在泛淚。

小德對我挑了一下眉,我還沒有回過神來,因為我還在更新我腦中的記憶體,把那個我原先以為是年輕帥哥的林伯倫,更新成我眼前這個禿了一半,且剛剛還穿著女性內衣褲的看起來有性癖好的中年男子。

林伯倫還在發抖,但是小德卻放下了槍,然後走到我的身邊。

「你應該有很多話想問林伯倫吧?」小德在我耳邊輕聲地問,然後把槍拿給我,找了一張椅子自己坐了下來。

我點點頭,然後往前走到林伯倫面前。

「我們是詹雅涵的朋友,我需要跟你請教一些關於詹雅涵的事。」我這麼對著林伯倫說。

聽到「詹雅涵」三個字,我看見林伯倫的眼神從原先的恐懼,轉變成一種帶著仇恨的邪惡眼色,他說:「靠,果然是那婊子的朋友,同一種類型的啦!只會欺善怕惡的孬種!」

「你講話給我客氣一點喔!」坐在一旁的小德大嗆,我對小德揮了揮手,示意他先不要講話,讓我處理就好。

「我們只是要問一問而已,並不會對你怎麼樣,問完之後我們自然就會離開。好嗎?」因為有求於人,至少我要先讓他卸下心防,所以我拿出了最有誠意的態度跟林伯倫搏感情,而他挑著眉,好像有些疑惑。

或許他是搞不清楚狀況吧?因為如果是我,有人突然這樣動刀動槍地衝進我家,問我一個女人的問題,我也會這樣手足無措吧?

但是我看見他點點頭。

「那我可以先去拿瓶啤酒嗎?」林伯倫問。我點頭。

他還順便幫我跟小德拿了一瓶,然後他把瓶口打開,豪飲了好幾口。擦乾了嘴邊溢出的啤酒之後,林伯倫開始告訴我們一個故事。

一個跟我們想像得完全不一樣的故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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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Hali Hs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